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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修羅場之鬼面五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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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良真的是很清純的想要幫丁卯把衣服穿上, 又怕他介意,才把眼睛蒙上的。

但是沒有真的瞎過的人吧, 她還不如個真瞎子。從良一雙小手找個褲腰劃拉了一陣子, 找個前後摸索了一陣子,套上好半天, 向上提溜更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丁卯的皮膚。

要是純粹就上手摸或者瞪著大眼睛就進來飛快的穿上,也不至於這麽折磨人, 反正等兩人吭哧癟肚的穿好了褲子, 丁卯額角的青筋都憋起來了, 從良更是屏息屏的一臉汗, 手不管碰到哪裏都覺得軟乎乎的,滿腦子胡思亂想各種廢料,終於穿完,從圓筒爬出來,憋的自己肺子都疼。

天色已經黑了,從良站在鐵圓筒邊上,瞪著烏漆墨黑的天幕,倆手合上搓搓搓,深覺要她原地進化成“女兒”道阻且長, 關鍵手癢癢能搓, 心癢癢撓不到啊。

晾一晾自己亂糟糟的腦子,從良掀了簾子,準備爬到裏頭去拿被子,長夜漫漫沒有大寶兒能摟著, 她還是早點去帳篷那躺屍。

“五叔?”從良剛掀開簾子,見丁卯正蹭著往出挪,“你這是……”她問一半兒頓住了,很顯然人有三急,從良悶不吭聲的爬到裏頭摸出個手電打著放被子上,又拿了個早就備好飲料空瓶子出來,遞給丁卯。

“你腿上有傷,先湊合。”從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大方正直,“要是想……那什麽,我扶你去樓下。”

丁卯把塑料瓶子捏的“哢”一聲,從良看不清他的表情,見丁卯不吭聲以為是大號,矮身要去架丁卯的胳膊。”

丁卯卻沒借從良的力站起來,而是擡手抹了摸從良的腦袋,“我拖累你了,”丁卯的聲音帶著挫敗和嘶啞,“丫頭……”

從良:“……”別叫丫頭成麽,你一叫我總感覺我得梳兩個羊角辮才對勁兒。

搞不清丁卯到底是要大號還是小號,從良一時之間站著沒有動,見丁卯抓著瓶子,又窸窸窣窣的往回縮,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隔半天,從良伸一只手進去,“五叔,給我吧,我去扔了。”

手電筒的光暈下,丁卯羞恥的恨不能原地爆炸,抖著手將瓶蓋擰好,遞給從良,就自暴自棄的關了手電躺下,用毯子把自己包起來。

從良攥著熱乎乎的瓶子,走到欄桿邊上扔下去,折回來站在鐵圓筒的邊上商量道:“五叔,我進去拿床被子……”

等了一會,丁卯沒聲音,從良掀了簾子慢慢爬進去,因為一開始懷著不可言說的某種目的,這鐵圓筒裏從良鋪了兩床被子,現在她沿著一邊爬進去,正要卷了往出蹭,就聽丁卯悶在毯子裏的聲音,低低的傳過來。

“你拿被子要去哪?”

從良:“我去……”

“就在這睡吧。”丁卯把毯子撐開一條縫,傳出的聲音就清晰了一點,“就在這吧。”

本來從良的意志就不怎麽堅定,掙紮了一秒,就放棄了,“嗯”了一聲,從空間摸出修覆凝膠,“五叔我給你腿換一下藥……”

丁卯還是沒動靜,從良也沒敢開手電怕兩人都尷尬,就直接掀了丁卯下半身的毯子,先摸到腳踝,然後一點點掀著褲腿向上。

“你還是開手電吧,”系統突然在腦中出聲,“你這樣烏漆墨黑的鼓搗人家大腿,更猥瑣好嗎?”

從良一想也是,摸過手電打著,丁卯的傷在膝蓋上一點,好在褲子夠寬松,從良卷好褲腿,解開了丁卯腿上的已經被血水洇濕的布條,肯定是丁卯剛才自己穿衣裳回彎弄的。

從良本來不打算讓丁卯的腿傷好的太快,她還想借著照顧人的機會,多親近親近摩擦摩擦,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,她如今要給人當好“閨女”還是快點弄好了是正事,她一股氣十幾瓶凝膠把丁卯的傷口糊滿,這才重新系上幹凈的布條。

弄完傷口,從良又把人褲腿一點點放下,丁卯全程什麽反應也沒有,要不是從良借著手電光,看見上藥的時候他勾了下腳趾,還真的以為他睡過去了,倆人之間現在的感覺說不出的別扭,從良也很無奈,她除了她爹之外,頭次給人當閨女,但她給她爹當閨女可沒別扭成這個樣子。

手上殘留的凝膠直接當成護手霜搓勻,這才呼出一口長氣躺下,還特意往鐵壁上靠,力求不挨上丁卯的胳膊腿。

圓筒形的東西,睡著之前能靠著意志力往邊上靠著,睡著了肯定是扛不過出溜,睡到半夜倆人一個熱的從毯子裏鉆出來,一個出溜到中間兒。

什麽時候纏一塊兒的,怎麽高難度避開丁卯的傷腿纏的嚴絲合縫,從良早上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咽喉,和枕在頭底下的手臂,以及勾在她腰上的手,架在她腿上的腿,完全難以想象,卻覺得沒有一絲違和。

以至於她醒過來發現兩人的狀態,第一秒習慣性的想要露出幸福的微笑,撅起嘴差點親上近在咫尺的咽喉。

幸而她的大腦及時運轉,唇離丁卯幾毫米處悚然停住,接著她猛地屏住呼吸,首先一件事重中之重,就是把她作孽的小手,怎麽神不知鬼不覺,不驚醒丁卯的情況下悄默默的拿出來。

這簡直比抱著一個平衡炸.彈跳繩兒還有難度,從良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,簡直一張嘴就能把心臟給吐出來,她幾乎可以想象,要是丁卯發現一大早起來,她不光投懷送抱,還抓著他的老二,一定會用那種看逆子一樣的眼神瞪著她。

從良只要想起那種眼神,就汗毛直豎,她倒寧願丁卯直接糊她一巴掌罵她不要臉,也好過對她一臉愛恨交織恨鐵不成鋼……

千難萬險的把手從丁卯褲腰裏拽出來,把勾在腰上,架在腿上的手腳都小心翼翼的放回去,一點點的順著腳底爬出鐵圓筒,從良雙手合十在胸前劃了個十字,太驚險了,得虧是她先醒……

一臉劫後餘生的扛著水桶揣著大米拎著鐵鍋,又去底下燒碗櫃煮粥,沒看到她爬出鐵圓筒後,丁卯慢慢將自己的背勾了起來,腿也竭力向上蜷起,來緩解生理脹痛的難受,扯了被子蓋住一雙仿佛受了什麽巨大打擊,痛苦不堪的雙眼,抓著被邊的手直抖。

煮粥還是昨天那個地兒,從良燒著火沒什麽事兒還找了找那只會嗚嗚嗚的茶杯犬,轉了好幾圈,只在一個墻角找到了幾縷疑似狗毛。

煮好粥,水就剩了一個底兒,從良晃了晃桶勉強能夠早上的洗漱,她今天要下去找水。

米粥端上來,從良把蓋子打開晾上,給丁卯擠上牙膏倒上水,自己也去刷牙,刷完回來一看丁卯還舉著牙刷垂頭在發楞,無聲的笑了笑,想起上一世有一段時間,大寶兒開始起床困難癥,被她硬弄起來,也是這幅樣子要楞好久才動。

從良笑著放下了牙刷牙缸,端著碗盛米粥,下意識一句,“快刷啊,寶兒……”就禿嚕出嘴,話音沒落她就猛地轉頭去看丁卯,眼瞅著丁卯聞聲肉眼可見整個人都抖了下,牙膏都從牙刷抖掉地上了。

“對不起……我……”從良把碗放下趕緊蹲下解釋,結果一對上丁卯睜目欲裂的瞪視,張著嘴像是被塞了滿了棉花,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。

“那是什麽?”

“是鳥群!”

“天啊!”有人尖聲狂喊,“快開門進樓道,鳥群來了!”

“啊啊啊啊啊……快跑!”

“別擠,別擠別踩……”

從良聞聲回頭望過去,只見天上黑壓壓的各種大大小小的鳥成群結隊,像一塊活動的黑雲,遮天蔽日的向他們棲身的天臺頂俯沖而來。

人們都先後從塑料帳篷裏跑出來,面對如此龐大的鳥群,這些塑料帳篷,禁不住幾啄。人群烏泱泱都跑到天臺的小門前,相互推搡不肯相讓,擁堵在門口尖叫聲和謾罵此起彼伏。

眼看鳥群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,被啄到的人更加慌亂一擁而上將小門堵的嚴嚴實實,經年老便秘一般光推搡吵鬧卻不見人少。

眼瞅著昨晚上跟她要粥的那個小男孩被撞的和他媽媽分散。從良顧不得剛才兩人的尷尬,拖著丁卯的腿一把將他又推回了鐵圓筒裏,用毯子裹上,“寶……五叔!你先在這呆著不要出來,是鳥群,我看看馬上就回來!”

說著拽了一個被子披在頭上,就奔著小男孩跑過去,已經有人倒在地上被鳥群淹沒。小男孩的媽媽從人群擠出來抱住了小男孩。

從良腳步一頓,從良沒在奔向小男孩,而是奔著倒在地上的人跑過去,上前揮舞著被子掄了幾下,鳥群散去,一片血糊中,臉已經見了白骨,顯然是沒救了。

群鳥不要命一樣自天上俯沖下來,從良裹著被子,被密集的鳥群砸的東倒西歪,人群受到鳥群的攻擊,更加瘋狂的推搡,尖叫聲和鳥鳴交織在耳畔,鮮血的腥甜自翅膀帶起的風扇入鼻腔,宛如置身人間地獄。

從良本來還掛念著硬擠怕傷人,可看眼下的狀況,這群人再堵在這進不去就無人可傷,全都餵鳥了。

一身蠻橫的勁頭不是白叫力拔山河,從良生生從人群撞出了一條路,看清門口擁擠不前的狀況,一堆手手腳腳簡直麻花勁兒一樣糾結在一塊兒,誰是誰的完全無法分辨,她只好照著卡門的癥結挨個踹過去,反正斷腿總比餵鳥好!

哢哢幾記斷腿腳,從良把門口幾個人全都踹趴在地上,又快速矮身把幾個人拽扔在樓道裏,免得被活活踩死。

“一個個進!”從良吼了一聲,裹著被子又順著人群硬撞了出去,把身上的被子揮舞起來,幫落在後面的人驅逐鳥群。

從良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鳥,千奇百怪眼花繚亂的覆蓋了整個天臺,嘰喳亂叫翅膀狂扇簡直瘋了一般。

她一個破被子雖然輪起來力氣夠用,卻架不住鳥抓尖銳且數量繁多,沒一會自己也渾身上下,被抓撓啄咬的到處是傷。

人群慌亂聲漸弱,從良回頭看了一眼,已經跑的差不多,還有人在拖拽地上起不來的人,她趕緊停手,裹著被子拔腿踏著鳥群往鐵圓筒方向跑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五叔淒涼笑:每每有危險,他的小姑娘果然都是第一個扔下他走……

從良苦笑:那種情況,我說你在這鐵桶裏待著才最安全,你信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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